| 弘誓雙月刊 |

如理作意「心惱故眾生惱,心淨故眾生淨」

——「阿含」導讀(七)

 

主講│昭慧法師 筆錄│正一 修潤│釋耀行

 

一、觀色如聚沫,受如水上泡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阿毘陀處恒河側。爾時,世尊告諸比丘:「譬如:恒河大水暴起,隨流聚沫,明目士夫諦觀、分別;諦觀、分別時,無所有、無牢、無實、無有堅固,所以者何?彼聚沫中無堅實故。如是,諸所有色,若過去、若未來、若現在,若內、若外,若麁、若細,若好、若醜,若遠、若近,比丘諦觀、思惟、分別;諦觀、思惟、分別時,無所有、無牢、無實、無有堅固,如病、如癰、如刺、如殺;無常、苦、空、非我,所以者何?色無堅實故……。」1 

  佛陀住在阿毘陀處恒河側,作為一種隨機教育,現場就以河水浪花為教材,對於諦觀、分別的內容去做定義。聚沫升起、滅去,沒有堅固性,可是遠遠看到卻很像一團穩定的東西。聚沫無常,沒有所謂的苦,後面「如病、如癰、如刺、如殺」,是譬喻我們的色身也像聚沫一般無常,任何時候都在生生滅滅。我們試圖去掌握它,讓自己擺脫苦獲得快樂,可是如果觀察到每一個色聚在每一剎那都在變化,終於知道我們無從回避這樣的苦。它的本質是空,無恒常性、無真實性、無獨立性,所以「非我」,哪有什麼我可以掌握的內容。「病」讓人很不舒服,「癰」是囊腫,比直接露在外面的傷口還疼痛。「刺」不要說是刀刺,就是針刺一下我們都覺得不舒服。「殺」是毀滅性的。如果不能透視色聚的無常,它一旦變化對我們就是重大傷害,像「病、癰、刺、殺」一樣如影隨形的跟隨我們。
  第二個「受」,我們的情緒有苦、樂或者平淡的感受。我們的感受像水泡一般,面對那一剎那,一起一滅是如此迅速,後面的持續感覺是我們的心裡延續了那個相,那個相現在可能已經不在眼前,可是我們的情緒還把那個相掛在心裡,跟著它繼續延續下去了。所以「受」同樣不堅固,要把這些「受」看做是「病、癰、刺、殺」一般,不能透視這點你就會有苦惱。
  「野馬」用來形容「想」,春末夏初,無雲無雨,日盛中時,那時空氣有一些水分子折射,遠遠看上去水汪汪的,各位開車應該都有這種經驗,路上遠遠看去好像有一灘水在那裡,可是開到卻發現沒有,而遠方又有一灘水了,這就是所謂的「野馬流動」。佛陀說我們的「想」就像野馬一般。這個野馬通常把它叫做陽焰,太陽的光澤在水汽折射之下產生的一些影像。佛經中也有叫做「鹿愛」。為什麼叫鹿愛?沙漠中一頭鹿非常饑渴想要喝水,看到前面有一灘湖泊,它很高興拼命往前想要靠近那座湖泊,可是走到斷氣都找不到那個湖泊。同樣的現象用各種形容詞,就是在凸顯它的特點。
  「想」為什麼用野馬流動來形容?因為五蘊的心裡運行統統被歸納在「行」,只有「受」跟「想」被獨立出來分析,我們有情緒的感受和理性的思維,理性思維經常來自於看到的再加想像的。我們經常把想的當作是真的,這會誤導自己也誤導別人,就像野馬、陽焰,看起來好像是那麼回事,可是怎麼找都找不到它。你如果沒有體會到想蘊不真實,一直耽著在你的想像中去跟人互動,去面對這個情境,那就「如病、如癰、如刺、如殺」,因為你無法如實正觀它的無常。
  我們會把一個觀察的片段加以想像,然後就把它定格,沒意會到它是無常變化的。定格就打了個分數在那裡,某個人或事在某種場景中,給我很壞的印象,也許過了就沒事了。可是如果我抓住了那個相,一遇到他就想到那一幕,就對他很討厭,當然臉上的表情也不會好,於是他對我也不會有好臉色。所以「想」當然是一個很重要的心理功能,如何避免其害而獲得其益?那我們要想它的無常,在「無常、苦、空、非我」中去體會,原來我們所想的也在變化中。
  接下來「行」,為什麼用芭蕉樹來形容行?我們心理的運作不斷的分別、分辨,長串發生的時候,很像看真實的連續劇。可是如果從這裡找它的真相,會發現它就像芭蕉樹臃直長大,猛烈的颱風一吹,芭蕉樹最容易被吹倒,它看起來肥大,可是不像其他喬木,喬木密度高,它的年輪就是春、夏、秋、冬生長的痕跡。可是芭蕉樹不一樣,它的葉就像洋蔥一樣層層包起來,比較脆弱。
  用芭蕉樹來形容我們的心理運行,就是提醒我們,人生常在連續劇中,卻沒有洞察力看穿這個連續劇的虛幻,它是無常的一串膠捲連接在一起,快速轉動產生銀幕上那些主角們的互動,情境的轉換就像芭蕉葉。每一剎那心理的運行是如此快速,如果沒體會到這一點,面對它的變化「如病、如癰、如刺、如殺」,不甘願或者抗拒,或者內心掙扎,這些都增益其苦。用這些負面的詞彙,去形容我們對於這些現象不能洞觀所產生的心理問題。
  最後講到「識」,識以了別為性。魔術師幻化出那麼多的兵士,看起來很嚇人,明眼人有智慧,知道這只是幻化出來的東西,不必驚恐。我們的分辨就像那些幻師、幻師弟子幻化出來的內容,無有真實。我們的分辨為什麼無有真實?首先,我們分辨的感官是無常的,其次,我們所分辨的相也是無常的。不過是無常的感官面對無常的物件,一剎那捕捉到的一個情境而分辨它,所以我們每一個分辨都如幻如化。然而對於自己的分辨並不是放棄不用,放棄不用除非死亡,識的功能就是分別,應該善用這個功能。可是也要警醒自己,所分辨的事物在動態變化中,包括我的心理變化也在動態變化中,要小心這些如幻如化的東西,它有相對穩定性,可是在動態變化中無有堅實。
  「觀色如聚沫,受如水上泡,想如春時燄,諸行如芭蕉,諸識法如幻,日種姓尊說。」色、受、想、行、識就要這樣觀察,這是釋迦族的佛陀世尊所說。要習慣周邊諦觀,不要只是單點注意,單點注意會忘了整個情境脈絡而有所偏頗。正念觀察就知道沒有什麼真實不虛的,在這裡找不到一個我或者我所擁有的物。「苦陰身」就是五蘊,不能洞察五蘊的無常就是苦。所以佛陀不是要我們在苦中自怨自艾,而是如何擺脫這個苦,擺脫此苦獲得解脫就要洞察無常。

二、「生厭」跟「厭惡」是兩種不同的心態

  離於三法是指哪三法?就是離於「壽」、「暖」、「識」,涉及到我們對於生命如何界定。他如果是活體,那麼他有命根,命根有時候就被翻譯成「壽」,活多久就看命根延續多久,命根斷了就是生命斷除。再來是「暖」,生命運行必須要靠一定的溫度。當然也有一些冷血動物,我們屬於恒溫動物,恒溫動物有一定的溫度,太高會發燒生病,太低新陳代謝可能會停滯,處於危險的狀態乃至死亡。「壽」、「暖」、「識」就像照相機的三腳架,抽掉一個另外兩個同步就倒,這三者如果抽開來,就是永遠被拋棄在墳墓間的屍體。
  為什麼要用「殺」、用「刺」來形容?我們的身體就是這樣幻化出一種相對穩定的現況來誘惑我們,使得我們很想要抓住什麼,總覺得一定可以抓住。如果看到它像聚沫一樣,你想抓住嗎?誰會去抓一堆聚沫。可偏偏我們看到的不是聚沫,而是穩定的一合相,我們把這個相對穩定的相當做常相,當做常相就誘惑我們去忙碌這件事情,這種無有窮盡的誘惑很像是殺了我一般,像毒刺刺著那般不舒服。
  你的智慧要繫在正念正知,念要放在正確的地方。哪些地方是正確的地方?身、受、心、法四念住。把念頭放在你的身體去觀察,在五蘊變化之中所產生的種種情緒翻騰,然後知道我們的身體沒有一刻停息在變化,心念更是如此。於是總結出一個法則「諸行無常,諸法無我」。這是修行到達的境界所產生的效果,我們現在沒有辦法達到這個效果,可是觀念可以先建立。
  回到前文強調的問題,一開始就在觀察三十二身分,觀察身體種種由外到內,看到身體的種種臭穢不淨。這是過程,教會我們不要太自戀,這個身體不過是如此臭穢不堪,何必為它用盡心機。但是這個過程總要過去,你不能停留在這個過程,否則會產生厭女症、厭食症、厭己症,連活都不想活下去了。生厭不是厭惡它。早年用電視,電視出現故障的時候,會看到螢幕上有很多雪花般的光粒子不斷閃動,除了光粒子看不到你想要看的連續劇,你有興趣一直盯著那些剎那變化的光粒子看個不停嗎?看兩秒就想要關機。所以一個人觀察到他自己的內身,竟然就像那個光粒子不斷的閃動,就不會想要抓住不放,那叫做生厭。生厭跟厭惡是兩回事,厭惡是你抓住它不放,然後恨不得甩開它。生厭是自自然然就不想了,放掉它不去想它不去聽它,兩種心態完全不同。

三、輪迴被什麼力量左右?

如是我聞:一時,佛住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佛告諸比丘:「於無始生死,無明所蓋,愛結所繫,長夜輪迴,不知苦之本際。有時長久不雨,地之所生百穀、草木,皆悉枯乾。諸比丘!若無明所蓋,愛結所繫,眾生生死輪迴,愛結不斷,不盡苦邊。諸比丘!有時長夜不雨,大海水悉皆枯竭。諸比丘!無明所蓋,愛結所繫,眾生生死輪迴,愛結不斷,不盡苦邊。諸比丘!有時長夜須彌山王皆悉崩落。無明所蓋,愛結所繫,眾生長夜生死輪迴,愛結不斷,不盡苦邊。諸比丘!有時長夜此大地悉皆敗壞,而眾生無明所蓋,愛結所繫,眾生長夜生死輪迴,愛結不斷,不盡苦邊。
諸比丘!譬如:狗子繫柱,彼繫不斷,長夜繞柱輪迴而轉。如是,諸比丘!愚夫眾生不如實知色、色集、色滅、色味、色患、色離,長夜輪迴,順色而轉。如是,不如實知受想行識、識集、識滅、識味、識患、識離,長夜輪迴,順識而轉。」2 

  本際就是已經找不到開端了,我們的輪迴被什麼力量左右?就是無明、愛。結是把繩子綁在一起解不開,愛可能會把一個人的身心捆綁,所以結經常用來形容煩惱。現在講到兩個要素,一個是理性上不能洞察真相,也就是不能如實正觀所產生的問題。如實正觀情境就是「明」,不如實正觀情境就是「無明」。就像我們不能如實正觀我們的身體如泡沫,所以對身體的相對穩定就會有一種戀著,希望自己長生不老,永遠無有病苦,永遠美麗,永遠強壯等等,這就是「無明」所蓋。反之,如實正觀就不被「無明」蓋住,被愛結所繫縛。
  人之所以受到捆綁,是因為我們對自己身體的相對穩定有種錯覺,所以才會喜歡那個好的狀態。這種喜歡就像繩子把我們捆在一個地方,我們所有的努力都是在追逐這個好的狀態。無明所蓋看不到真相,愛結所繫看不到逃脫的辦法,苦已經找不到開端了,所以後面就用雨來形容。長久不下雨的時候,種種百穀草木全都枯乾,眾生的生死輪迴永遠找不到苦的邊際,形容它的恒常性與普遍性。首先,用長久不雨的乾旱相來形容,其次用大海水枯竭,地表乾旱來形容,第三用「須彌山王皆悉崩落」或者「長夜大地悉皆敗壞」。用這四個看起來觸目驚心的現實來形容「無明所蓋」、「愛結所繫」。接下來又用了另外一個形容,就是「狗子繫柱」。
  這裡可以看到又一個套裝句型常常出現,就是色或者受、想、行、識的「集、滅、味、患、離」。不能洞察色、受、想、行、識無常就帶來苦,前面講過這個苦因。這個苦感不是沒有理由,它來自眾多因緣集合,所以這個「集」有生起的意思。滅除這個苦是我們的目標,首先就要知道「味、患、離」。這種「愛結不斷,不盡苦邊」的情形,就像小狗綁在柱子上,如果綁住它的繩子沒有被剪斷,那麼它「長夜繞柱輪迴而轉」。這就是不如實知色、受、想、行、識產生的禍患。愚癡眾生不如實知產生憂悲惱苦,多聞聖弟子如實知,就不隨色轉乃至不隨識轉,愚癡凡夫跟多聞聖弟子的差別,在於有沒有如實知五蘊的「苦、集、滅、味、患、離」。

四、心惱故眾生惱,心淨故眾生淨

  267經前面的內容跟266經一樣,接下來佛陀話鋒一轉:「諸比丘!當善思惟觀察於心。所以者何?長夜心為貪欲所染,瞋恚、愚癡所染故。比丘!心惱故眾生惱,心淨故眾生淨。」提醒我們要仔細思維觀察心,關鍵在心的欲貪,心被瞋恚愚癡所染汙,我們就在色、受、想、行、識中團團轉。問題既然出在心的貪欲,怎麼去觀察心?之前的經文,佛陀的教學要我們如實正觀於色,然後受、想、行、識都快快帶過,沒有再一個一個的講,但是在這裡要我們觀察自己的心。
  佛陀到底要我們觀察心還是色?就次第來講,我們要先觀察色,因為心念閃動得很快,心念容易自我欺騙。如何觀察心的每一念?每一念如水泡一般即起即滅。相對來講身比較容易觀察,因為即便轉情境,身留下來的覺受還會綿延一段時間,因為它消逝得比較慢來得及觀察。我們倒推觀察身體發生的狀態,終於體會到面對情境的起心動念,對身體的影響如此之大,而且是如此無常變化影響著我們的身。心越觀越細,終於有能力看到心的一串念頭,像一個一個膠捲的畫面,不再是一串的影像,那時才有能力去觀察心。
  這部經佛陀教導我們一個境界功課,因為終究身體出現的變化也會與心念有關,我們由於心太粗沒有辦法觀察到心,又容易被心欺騙,身體最誠實所以去觀察身體。倒推來理解心是什麼,而且可以自我測試,心善的時候我們的身體發生什麼變化,心起惡念的時候發生什麼變化。接下來佛陀用了一串譬喻,心處於煩惱狀態,看眾生都不平靜,心清淨看眾生會比較順眼。眾生當然有煩惱、清淨,可是當你我心裡不覺煩惱,那麼看眾生就是如實觀照,不會是加了一個有色眼鏡去看。所以當你的心清淨如水一般,眾生就影像現前,就像清淨的鏡面呈現出眾生的相狀,它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否則你會以為一切唯心,我的心可以讓眾生產生惱,我的心可以讓眾生產生淨,那你未免也太自大,認為自己的心就可以支配一切。這裡是指我們的心在波動中看眾生會扭曲,在清淨中看眾生會清澈。
  「諸比丘!我不見一色種種如斑色鳥,心復過是,所以者何?彼畜生心種種故,色種種。」現在看到畜生兩個字會覺得在罵人,所以這個詞彙就被我們定格化了,有種負面的指稱。其實在古代的翻譯中,沒有動物這個名詞來對應斑色鳥,傳統的說法就叫畜生。而且這個「畜」是「蓄」,表示這些牲口是被蓄養的,所以就用畜生這個名詞。你不要看到畜生道,就以為佛陀或者佛經在歧視這些動物,如果那時候有動物這個名詞來替換,我相信漢譯者就會用動物道而不是畜生道來形容它,因為這個詞彙已經被染汙了。所以佛陀在講畜生這件事情時沒有什麼價值判斷,只是講一個現象,我沒有見到一種鳥是色種種斑斕光彩,這種鳥就叫做斑色鳥。
  印度有各種鳥類,佛陀特別提醒什麼叫斑色鳥,現在我們有電腦,有Google,一打開就可以看到種種的斑色鳥。佛陀說心比斑色鳥的色澤更多樣。斑色鳥為什麼有這麼多燦爛的羽毛?「心種種故,色種種」,跟它的心有關,心要展現它的色的美麗,它就會把自己轉化到這種程度。心希望保護自己,有一些動物就會把自己轉化成泥土的顏色,轉化出綠草的顏色,讓你乍看之下沒發現它的存在,以免成為你的獵物。我們不否決這來自基因,而是說這個基因的內在有心念的投射。這個不是重點,我們不是研究斑色鳥,佛陀只是在講一個原理,就是心種種故,呈現的色法就種種。
  心念有能力把我們轉換成不同的樣貌,就像鳥可以把它的色身轉換成各種顏色一般。我們從天堂到地獄,即便在人間也有各種男相、女相、高相、矮相、醜相、美相。這麼多的相怎麼來的?「心種種故,色種種」。佛陀時代沒有紙,畫是畫在牆上或者地面,所以畫師、畫師弟子,畫畫前先處理牆面或者地面。藝術家可以透過心靈去呈現畫面的樣貌,同樣我們這些凡夫也可以通過心裡的種種所所思所念,呈現出我們心靈的種種風光。
  很多人認為這不可能,我內心想的未必讓人知道,你怎麼知道我內心的樣子。其實凡走過必留下痕跡,這些痕跡留下來的,有時候是身體的某些部位,如果是更大、更長期的轉化下來之後,就不只是一個部位的覺受,它會呈現整個生命體的樣貌改變。例如天人、人間的俊男美女,或者動物道各種動物的樣貌,乃至於鬼道眾生,地獄道眾生的樣貌。就像畫師跟他的助理在白色畫布上,呈現各種色彩是一樣的。不能從色、受、想、行、識中跳脫出來,好樂抓住不放,就像狗被柱子定住一樣,難免要面對這些生、老、病、死、憂、悲、惱、苦。多聞聖弟子如實知色……,因此不樂著於色,所以不生於未來諸色。不樂著於受、想、行、識,就不會生起未來的受、想、行、識。這就是解脫,解脫於受、行、識,相當於把柱子抽掉,那你的生、老、病、死、憂、悲、惱、苦也就同時抽掉了。
  前面那部經提到隨色轉的問題,已經提醒來自「無明」跟「我愛」這兩個關鍵性要素,從哪裡斷除無明、我愛?要如實觀它的「苦、集、滅、味、患、離」,依於過去、未來、現在等十一相來做觀察。這樣觀察,觀心越來越細,就可以看到問題的癥結在於心,你我的心牽動著整個色法。佛陀用斑色鳥、嗟蘭那鳥來形容,都是鎖定心,讓我們知道心轉換種種色。外在的也會影響我們,季節冷熱,戰亂、和平年代都會產生人的不同風貌。有些是我們無法掌控的局面,能夠改變的儘量改變,不能夠改變的最起碼讓心了了明明,才不會跟著五蘊團團轉,這是這部經的重點。
  269經:「爾時,世尊告諸比丘:『非汝所應法,當盡捨離,捨彼法已,長夜安樂。比丘!何等法非汝所應,當速捨離?如是,色、受、想、行、識非汝所應,當盡捨離,斷彼法已,長夜安樂。』」我們最放不下的就是這個相對穩定的身心綜合體,佛陀要你捨離,捨離了才是長夜安樂。當然不是要你自殺,佛陀說自殺是愚蠢的行為,因為你把身體毀掉了,可是那個想要抓的心還存在,你會立刻去抓下一段的生命,那是沒完沒了的。所以這個斷捨離是一項很艱難的功課,觀念上要先通達,否則會覺得我抓住不放是理所當然的。
  你在祇桓林中靜坐,看到樵夫過來砍伐枯木枝條,疊好了放在肩上掉頭就走。你會心疼嗎?不會,因為那個樹木不是你,也不是你所擁有的。同樣的,你對色、受、想、行、識應做如實觀,它不是你能抓住的。當然你可以盡你所有的努力,讓你的五蘊發揮最好的力量,讓自己的生命活的更有價值,更有意義,能夠幫助更多的人。這是另外一個功課,可是這個五蘊終究是要敗壞的,你我不需要為了五蘊的敗壞而憂悲惱苦。

 


1《雜阿含經》卷10二六五經,CBETA 2023.Q4, T02, no. 99, p. 68c1-8。
2《雜阿含經》卷10二六六經,CBETA 2023.Q4, T02, no. 99, p. 69b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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