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學饗宴——中正大學哲研所演講之行側記

釋法聞

        四月二十三日下午，筆者開車陪同昭慧法師至嘉義的國立中正大學哲學研究所。原來昭慧法師應邀為哲研所師生作專題演講，題目為「佛門女權運動的法理基礎與行動策略」。

        車行途中，法師告知：中正大學有好幾位教授，都是與法師在台灣哲學會的舊識；戴華所長在第二屆大會中被選出來擔任會長，他並推選法師為執委，共同推展會務，故此次與諸友人晤面，倍感親切。

        本演講的主持人是中正大學哲研所所長戴華教授，是日並有謝世民、吳秀瑾、王文方、鄭凱元等諸位教授親臨聽講。演講將結束時，播放2001年「人間佛教薪火相傳」研討會開幕典禮上宣告「廢除八敬法」之VCD。聽眾反應熱烈，並提出了許多極有意義的問題，法師一一細心回答。

        例如：有一學生問到：何以法師如此重視「出家」的身份？法師從兩個層面回答：一、修證層面：出家受具足戒可獲得更好的修證成果，故此他認為：南傳與藏傳佛教女性理應受到公平對待，獲得比丘尼身份。二、運動層面：他個人必須維持比丘尼身份，在佛門推動兩性平等運動才更有著力點與正當性。所以她決不允讓教會將自己奪除僧籍。

        演講之前，王教授帶法師至戴所長辦公室晤談。昭慧法師將新書《佛教規範倫理學》致贈二位教授，並就著戴教授之詢問，而談及一些佛教倫理學關鍵性的理論（例如：良知是否自明的真理，還是須有更高的理論來證成良知的存在）。演講結束後，王教授請昭慧法師在哲研所樓中花園喝咖啡，並與前後來到的謝世民、吳秀瑾教授交換一些哲學問題與女性主義方面的意見。謝教授並提起在本電子報中看到林建德居士撰文一事，原來林居士是他的學生，已於該所碩士班畢業。

        晚間，戴所長請法師於嘉義市聖華宮用餐，謝世民、王文方、鄭凱元教授與筆者作陪。

        因知戴教授是康德專家，席間昭慧法師問了許多有關康德哲學的問題，記憶所及，問題包括：康德哲學中是否需要有上帝？此一上帝是什麼屬性——是愛還是公義？如果上帝之存在是為了證成「福德一致」，是否有其他同樣可以證成「福德一致」的進路，亦即上帝存在以外的其他命題？或甚至是否有可能不必然要證實「福德一致」？基督徒是否能接受康德所定義的上帝？康德是否太過理性，而以他自己為樣本，來擬想人類這種理性的道德族群，卒而忽略了情緒衝動且根本無法依理性行事的族群？凡此問題，戴教授的答覆均極為精彩切要，以深入淺出的方式，講述一般印象中艱澀繁冗的康德哲學。戴教授並指出：康德哲學重在自力的完成，而非他力的救贖，與佛教的自我解脫精神接近。法師表示受益匪淺，並以不能就近請益為憾。惜因筆者哲學程度很差，無法具體複述戴教授的說法。

        席間，謝世民教授特別提到：法師本次的演講，對哲學系所女生的鼓勵甚大。他發現本次到場的學生不少，女生尤其認真專注。讀哲學的人可以發現問題，並設法提出解答，但是要將理念推展到社會中，則需要勇氣、毅力。即此而言，法師以一從事運動者而現身說法，對她們的鼓勵甚大。

        是晚，陪同法師住於中正大學致遠樓學人招待所，翌日北返。

        筆者因工作之便，常陪同法師在外辦事，會遇各種團體與各行各業的人士，台灣哲學會的教授們，總讓筆者感覺特別斯文而有氣質。本次中正大學哲研所之行，再次印證了筆者的初步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