撢蒼蠅亦是「法供養」
——2019覆函駁批印謬論 (五)
釋昭慧
2019.5.5
昭覆:
這樣,我們終於可以建設性地討論「佛說」一事了。針對您的三項問題,謹逐項回答如下:
一、如何定位流傳的大乘經法
您問:
印順導師說「大乘是佛說」,此中「大乘」除了可指大乘理義(菩提心、利他行,由「原始佛教」阿含經、本生經等所蘊含,佛陀行為所體現),是否包含流傳的大乘經法(唯識經法、如來藏經法、凈土經法等)?
昭答:
印公認為《阿含》是「佛法」,大乘也是「佛法」。至於是否「佛說」?精確地說,兩者都不是「佛親口說」而逐字所記。很簡單,佛世之時,沒有錄音、錄影設備,沒有紙筆工具,通通來自佛弟子們(特別是「多聞第一」的阿難)之「憶持」。
弟子們的憶持,佛世即已有之,例如《法句》,即是將佛所說法製成短頌,以便隨時背誦,憶持不忘。戒經中的「波羅提木叉」,也是靠憶持,而於半月半月進行覆誦的。
佛滅之後的憶持,已擴大為全面「結集」佛陀教法,用以解決對佛法正統的觀念分歧。第一次結集的歷史,業已載明於廣律之中。如中國佛教所宗本之《四分律》,即有「集法毘尼五百人」(《大正藏》頁966上至968下),詳述第一次結集原委。
因此,針對南傳佛教所輕藐的「大乘非佛說」之論,導師的回應方式,不是喊「大乘是佛說」的口號,因為這已掉入了對方所設下的觀念陷阱。反之,導師以「立敵共許」的方式,請南傳詆毀大乘人士回顧經典結集史:既然《阿含經》與大乘經都來自弟子們的憶述,而且其經典內文也都不限於「佛說」,而是包括「五種人說」,那麼,大乘經憑什麼就不能來自弟子們的憶述?憑什麼就非「佛說」不可?難道他們竟「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點燈」?
講到這裡,請問那些口口聲聲捍衛「大乘佛教」的批印人士,你們反駁南傳「大乘非佛說論」的論述在哪裡?有比印順導師的這套論述,更能折服南傳佛教中,視「大乘」如無物的傲慢僧侶嗎?總不能只是反覆喊著「大乘是佛說」的口號,來進行狂熱的「集體自嗨」吧?
我必須嚴正告訴那些指控導師「破壞大乘」的批印人士,你們做了一件非常可恥的惡行!你們自己毫無抗拒外敵(南傳「大乘非佛說論」)的能力,只能閉門「集體自嗨」。無能兼自嗨也就罷了,你們竟把挺立在大乘思想戰的最前線,畢生辛勤捍衛大乘價值的印公導師抓來鞭屍,還要以種種謊言栽贓高僧,把他醜化成大乘佛教的「人民公敵」,試問:這與唆弄宋高宗用十二道金牌,將在前方克敵致勝的岳武穆騙回來斬首的──行徑陰險卑劣的秦檜,究竟有何差別?
這就可以回到您的問題了。導師說:
「我們應該記著:佛法是不限於口說的。……佛的慈悲、智慧、願力、精進,他的時代適應與究極理想,都要從他的言教與身行的綜合中,從形式而體會到實質,才能洞見全體的佛法。……佛法並不等於佛說,佛法而被誤解作佛說,真是佛法的大不幸!」(〈大乘是佛說論〉,《以佛法研究佛法》頁155-156)
依此而言,您所說的,「包含流傳的大乘經法(唯識經法、如來藏經法、凈土經法等),當然就是「佛法」,而且在導師心目中,《阿含》與這些不同學派的大乘教法,都有契理、契機的強大功能。
二、大乘經是揣測附會、假託「佛言」嗎?
您問:
印順導師說「大乘經非釋迦佛親說」,除了可指大乘經法由他人說而佛印定,或由他人轉述佛言,是否還指大乘經中寫的「佛言」內容並非釋迦佛曾經親口說過(大義,不考慮流傳、翻譯中可能的些許差異),而是後人揣測附會、假託「佛言」編撰的?
昭答:
這裡倒是要反問您:倘若有一高僧,指證歷歷地告訴您說:他在定境之中,親聞釋迦佛陀為他說法,請問:您能認定他是在「揣測附會、假託『佛言』」嗎?我認為,我們不但不能如此斷語,也不應如此莽撞地詆毀這位高僧的境界!
印度高僧我們就暫置一旁,來談談中國高僧吧!
陳文帝天嘉元年,智者大師至河南大蘇山,親謁慧思禪師。二人初會面時,慧思即歎曰:「昔日靈山同聽法華,宿緣所追,今復來矣!」智者乃受學於慧思,修習「法華三昧」,經十四日用功,當讀誦《法華經》至〈藥王菩薩本事品〉時,歎曰:「是真精進,是名真法供養如來!」寂然入定,親見「靈山一會,儼然未散」。智者將定中所證悟境白於慧思。慧思歎道:「非爾弗證,非吾莫識。」智者時年二十三歲。(詳參《隋天台智者大師別傳》,《大正藏》第五十冊,頁一九一下)
請問,以上慧思的「昔日靈山同聽法華」,智者的「靈山一會,儼然未散」,慧思的「非爾弗證,非吾莫識」,您認為這是「揣測附會、假託『佛言』」嗎?誰能證明:這兩位高僧是在「揣測附會、假託『佛言』」?
假若不能證明其「定中見佛」必為謊言謬說,請問:吾人如何能證明,那些高僧於定中境界所述「佛語」(無論是釋迦佛或他方諸佛),必為「揣測附會、假託『佛言』」,然後驟下「大乘非佛說」的結論?
倘若您問我,「相信慧思與智者確曾在靈山共聞佛陀說法嗎?」我會告訴您:「我選擇相信。」原因是,當我看完這兩位禪師的論著時,我完全無法相信,這兩位禪境如此高深,法義如此精湛的人,會扯這種天大謊言。
因此,「佛弟子憶述」,無論是在散心位還是在三昧中,我們都無權一棒打殺,以偏好的立場來入主出奴,選擇性地接受某些是「佛說」,某些不是「佛說」,而只能檢核他們所述是否「佛法」。
三、如何檢核不斷傳出的經典?
如何加以檢核,來斷定它是否「佛法」呢?原來,經律是在不斷結集中成立的。這不只是大乘經,即《阿含》與「廣律」都不例外。《長阿含經》即已針對不斷傳出的經典,作了一套檢別方式,此即依「四大教法」(或「四大廣說」)而作形式要件的檢核,再依「經、律、法」而作文本內容的檢核:
若有比丘作如是言:「諸賢!我於彼村、彼城、彼國,躬從佛聞,躬受(是法)是律是教。」從其聞者,不應不信,亦不應毀。當依諸經推其虛實,依律依法究其本末。……。(《長阿含經》卷三「遊行經」(《大正藏》第一冊,頁17下)
印順導師於《原始佛教聖典之集成》即就此四大教法而分析云:
其餘的三大教法,都與上一樣,只是來源不同。第一「從佛聞」;第二從「和合眾僧多聞耆舊」邊聞;第三從「眾多比丘持法、持律、持律儀者」邊聞;第四從「一比丘持法、持律、持律儀者」聞。這四者,是佛、僧伽、多數比丘、一比丘。
從這四處而傳來的經律,大家不應該輕信,也不要隨意誹毀。要「依經、依律、依法」,——本著固有的經與律,而予以查考。本著佛說的法(義理),來推求他是否與法相應。這樣的詳加論究,結論是:與經律(文句)相合,與法(義理)相合的,讚為真佛法,應該受持;否則就應棄捨他。
這一取捨——承受或不承受的標準,實就是一般所說的「佛語具三相」:一、修多羅相應;二、不越(或作顯現)毘尼;三、不違法性。
這三者中,特別要注意的是,該經是否符合於「法」——緣起、性空、中道、無常、無我、涅槃之法。符合者,即便不是佛說,也都「不違法性」。不符合者,即便口口聲聲稱是「佛說」,也都一律予以棄捨,以維持佛法的純粹性。
《阿含》的檢核程序如是,大乘經又何嘗不然?這樣的檢核倘若不夠完善,那些批印者請儘管提供一套自創的檢核標準,來說服我們大家吧!
四、印公如何看待龍樹「中觀見」
您說:
印順導師秉持的「中觀見」與應成派(格魯派)「中觀見」有何差別?是否誤解了龍樹菩薩的「中觀見」?
昭答:
就時間順序而言,龍樹在前,應成派論師在後,因此,請容我先回答後一個問題:
若要回應印公是否「誤解」龍樹中觀見,應該先問:批印者到底認為印公「誤解」了龍樹的哪一樁中觀見?畢竟,龍樹的著作實在太多、太廣了,後來人假手託古而聲稱龍樹作品者不少。例如:成書於1322年的西藏薩迦派布頓《佛教史》,認為龍樹師從密教大手印祖師薩哈拉巴,學習了密集金剛密續,他原名為羅睺羅跋陀羅。導師卻認為,這應是後世訛傳的。此外他還說:
多拉那他所說,也有些秘密化。他說龍樹曾在那爛陀(Nalanda)寺弘法,這是不足採信的。因為那爛陀寺是西元四、五世紀間,鑠迦羅阿迭多(Śakraditya) ——帝日王開始,經六代增建而完成的大學府,時代顯然晚於龍樹,龍樹怎麼可能會在這裡弘法呢?」(詳見導師口述,敝人筆錄的《大智度論之作者及其翻譯》,收入《永光集》第八節:《大智度論》的作者——龍樹)
由於託稱龍樹著作者不少,而導師著作中,關於龍樹學的研究與闡述,也是篇幅極大,因此,批印者實應確定:印公著作中有哪些文字段落,對龍樹學有所「誤解」,否則其批評空泛而不著邊際。
是的,只因印公認為,龍樹會通了《阿含經》的「緣起」與《般若經》的「性空」。部分批印人士於是認為,印公「誤解」了龍樹中觀學。這種說詞,只能證明,該位批印人士可能連龍樹核心論著的《中論》,都沒有靜下心來細讀一遍。印公於晚年寫《契理契機之人間佛教》一書,為自己的思想與著作,作了一番總結性的回顧,他確曾引《中論》以證明,龍樹會通了《阿含》與《般若經》:
西元二、三世紀間,代表「初期大乘」的龍樹論,依『般若經』的一切法空與但名無實,會通了「佛法」的緣起中道,而說「因緣所生[緣起]法,我說即是空(性),亦為是假名,亦是中道義」。並且說:「若不依俗諦,不得第一義」,回歸於「先知法住,後知涅槃」——「佛法」的立場。
由於緣起而有,是如幻如化都無自性的,所以緣起即空。而「以有空義故,一切法得成」,正由於一切法空,所以依緣起而成立一切。『法華經』也說:「諸法從本來,常自寂滅相」;「諸法常無性,佛種從緣起」。空寂與緣起的統一(大乘是世間即涅槃的),龍樹成立了「中觀」的「性空唯名論」,可說通於「佛法」而又彰顯「為久學者說」的甚深義。(頁21-22)
他在《空之探究》中,更是引經據典,逐項核對《中論》引自《阿含》的內容:
『中論』開宗明義,是:「不生亦不滅,不常亦不斷,不一亦不異,不來亦不出:能說是因緣;善滅諸戲論」。
我以為:「中論是阿含經的通論;是通論阿含經的根本思想,抉擇阿含經的本意所在」。「中論確是以大乘學者的立場,確認緣起、空、中道為佛法的根本深義。……抉發阿含的緣起深義,將佛法的正見,確樹於緣起中道的磐石」。(頁210-211)
一、『中論』的歸敬頌,明八不的緣起。緣起是佛法不共外道的特色,緣起是離二邊的中道。說緣起而名為「中」(論),是『阿含』而不是『般若』。(頁211-212)
二、『中論』所引證的佛說,多出於『阿含經』。(頁212-213)
三、『中論』凡二十七品。……『中論』所觀所論的,沒有大乘法的術語,如菩提心,六波羅蜜,十地,莊嚴佛土等,而是「阿含」及『阿毘達磨」的法義。『中論』是依四諦次第的,只是經大乘行者的觀察,抉發『阿含經』的深義,與大乘深義相契合而已。(下略,逐一核對品名,以分析《中論》依「四諦」安立品目)
『中論』與「阿含經』的關係,明確可見。但『阿含』說空,沒有『中論』那樣的明顯,沒有明說一切法空。說種種空,說一切法空的,是初期大乘的『般若經』。『般若經』說空,主要是佛法的甚深義,是不退菩薩所悟入的,也是聲聞聖者所共的。『阿含經』說法的方便,與『般若經』有差別,但以空寂無戲論為歸趣,也就是學佛者的究極理想,不可說是有差別的。(頁213-215)
準上所述,導師僅是就著《中論》來探索,發現並陳述了三點他的特見:
一、《中論》的「緣起、性空、中道」義,無不可以上探《阿含》。
二、《中論》中眾多的重要偈頌,摘自或轉化自《阿含》經文。
三、《中論》諸品次第,依《阿含》的「四諦」次序而安立。
請問,這三項導師特見有問題嗎?除非任何人能夠指證:《阿含》完全沒有「緣起、性空、中道」義!除非有人能就著以上所舉經文而指證,在《阿含》中根本沒有出現這些經文!除非有人能指證:《中論》品目不依「四諦」安立!否則批印者豈不是在「無的放矢」,「畫靶射箭」?
《中論》是「龍樹中觀學」的核心論述,因此龍樹哲學就稱作「中觀」學派。但是話說回來,a屬於A,只能據此證明a是A的部分,而不能證明a等於A的全部,假若將《中論》就當作「龍樹中觀學」的全部,那就犯了將「屬於」視作「等於」的邏輯謬誤。須知,龍樹的著述絕不祇一部《中論》,還包括許許多多的論書,此中印公導師最是推崇的《大智度論》,不但是《摩訶般若波羅蜜多經》的釋經論,還引了一大堆的大乘經。導師有將《大智度論》,這項「龍樹中觀學」的重要論典,定位為《阿含》通論嗎?沒有!那麼,導師到底是「誤解」了龍樹的哪一樁中觀學呀?
五、印公如何看待應成派「中觀見」
至於您問:印順導師秉持的「中觀見」與應成派(格魯派)「中觀見」有何差別?我認為:您已被批印人士誤導了,才會提出這樣的問題。因為那只是批印者畫靶射箭的「假議題」——他先認定應成派(格魯派)「中觀見」是錯的,然後說,印順導師的中觀見與應成派(格魯派)「中觀見」相同,因此也是錯的。
姑不論應成派到底有沒有錯,請先看導師的如下一段話:
近來,法尊譯出月稱Candrakīrti的『入中論』,及從所譯的『菩提道次第廣論』,『辨了不了義善說藏論』,多少知道一些。衰落的中觀學,忽而興盛起來,可說是瑜伽行派Yogācāra所激發的。
瑜伽行派的根本信念,是經說「一切法無自性空」,是不了義的;三自性中,遍計所執自性parikalpita-svabhāva是無[空]的,依他起自性para-tantra-svabhāva與圓成實自性parinis!panna-svabhāva是有(自性)的,這才是了義的(如『解深密經』說)。
龍樹Nāgārjuna依『般若』等經造論,那時沒有『解深密經』,沒有三自性說,當然不會評論後起的經論。
復興的中觀學,在確認「一切法無自性空」是了義的這一點上,是一致的,與瑜伽行派對立。但在瑜伽行派的興盛中,中觀者或多或少的受到影響,也就漸漸的分化了。(頁361-362)
請問:看完以上這段話,您還會相信批印者信口雌黃的謊言,聲稱印順導師秉持的「中觀見」,與應成派(格魯派)「中觀見」相同,而誤解了龍樹菩薩的「中觀見」嗎?
更請問:印順導師有因此而說《解深密經》講錯了,應成派說的才對嗎?沒有吧!他只是如實陳述二派論諍因何而起,是吧?準此,憑空說印公「否定玄奘大師的唯識學說」,那又是一樁「畫靶射箭」的鬥爭技倆,不是嗎?
六、蒼蠅即使撢不完,但還是要不斷撢除
最後來談談:我為何拋下一堆極為急迫的稿債,壓縮睡眠時間,如此耐煩地回應貴論壇上的「批印」言論。
就從台灣的蕭平實先生說起吧!
此人到處糾鬥各大高僧,也曾向我叫陣不已,還主動郵寄了許許多多他的著作,希望與我較量高下。但我轉身立即將它棄置資源回收桶。因為,他的佛學程度,實在是差勁到了極點,經常張冠李戴,還把各時代、各學派的學說,隨意炒成了一道又一道四不像的「什錦麵」,簡直讓我不知從何糾正。可以說,這是我所見過批印文字中,佛學素養最差的一個。
例如:他竟然聲稱無著與世親兄弟,廣破應成派中觀見,我看了簡直是大大噴飯。請問:四世紀的無著、世親兩兄弟,會出面廣破七世紀的月稱?能夠講出這種「張飛打岳飛」式超級笑話的人,我值得與他論辯嗎?更何況,他吃飽撐著,成天沒完沒了地攻擊所有高僧,我的時間如此寶貴,有必要「以上駟對下駟」嗎?在台灣,正派的佛門人物或佛教學者,哪個不是把他的言論當作「笑柄」的呢?
但我萬萬沒有料到,我這頭的「不屑」回應,竟被他誤以為我「不敢」回應,於是有一年,他的黨羽殺氣騰騰地跑到我們主辦的印順導師思想研討會場子裡,進行不斷騷擾式的挑釁發言,結果當然被我逐一嚴詞駁斥,弄到灰頭土臉,最後只能倖倖然而去(當日他們在會場上那些令人噴飯的發言,以及我予以反駁的錄影資料,如今具存於佛教弘誓學院檔案室中)。
當然,佛學程度再差,還是會有一群比他程度更差的人,尾隨其後而搖旗吶喊。特別是他到處嚷嚷,把我的「不屑」解讀成「不敢」之後。可笑的是,一大票批印人士,竟誤以為他真的是哪一號「無敵鐵金剛」,於是跟著他「張飛打岳飛」,而且還「一犬吠聲,眾犬吠影」,假造了一大堆印公不曾說過的話語,把他視作「人民公敵」。
我終於理解兩點:
一、老虎不發威,是會被視作「病貓」的。蒼蠅撢不完,固然很令人討厭;但是,千萬不可因為撢不完,而就不去撢除它,否則必將出現更多滿頭嗡嗡作響的蠅群。
二、別因為那些胡言亂語純屬謊言,而就不予理會,謊話講了一千遍,就會被視作「真理」。
因此痛定思痛,對於兩年半前的那群批印惠山眾,以及刻在貴論壇上「嗡嗡」作響的批印蠅聲,我決定用最省時、省力的方式,將批印留言逐一予以迎頭痛擊。一來避免重蹈「群蠅嗡嗡」的覆轍,二來,我應作如是觀:這就是我在貴論壇上所作的「法供養」,因為我確知,您與貴論壇上的一群佛友,是真心論法,而非糾眾鬥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