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七共修札記
陳桂蘭
此次再參加禪觀共修緣起很殊勝,七月十七日從大陸回來,七月十九日傳真報名表至法印講堂,師姐說:「已額滿,只能後補。」心想:隨順因緣吧!七月二十五日,婉華師姐打電話來告知可以參加了,此時心才定了下來。參加過第四屆結七禪觀營,回到現實的社會中,只有前一個月有用功早晚禪坐,接著晚上見到床,瞌睡蟲即起,早上都等到鬧鐘響了才能起床,寺中的功課早已完全忘光,所以同事問我的禪修經驗,只記得一個「痛」字。
第一天,從熱鬧的身心要回到安靜的所緣,根本就是緣木求魚,而且已有一年未曾長坐,在一枝香時間內,只要身體動不到三次,就很阿彌陀佛了!也因為太久未見蒲團,八支香坐下來,晚上一見到床,倒頭就睡。
第二天又坐不好,昏沉、掉舉、散亂,禪師在小參時問:「安住否?」我只能笑笑說:「努力中。」晚上禪師的開示,讓我很受用。沒有人逼迫我來禪修,是自己要來的,為何一個小小的蒲團都坐不住呢?是被誰綁住了呢?當下很懺悔!
等到第三天,有點身體的覺受,在小參時,禪師叮嚀:「不要管覺受,要將所緣安住安般念,觀鼻息。」到了第八支香,坐到不痛,也沒換腳,精神還異常好,禪師晚上的開示,聽得很詳細,此時聞法的品質才真正的好了起來。一晚沒睡好,但心情卻很平靜。
第四天的第四支香,坐到很平靜,中午吃中餐,心情很輕鬆,就只是平靜的覺受,沒有任何煩惱相生起;可能我根器比較鈍,對於覺受比較慢。但第八支香時,就坐得很不好,心情由高峰盪到谷裏,煩惱生起,完全忘了禪師講的「要離五蓋」。然而身體已漸漸習慣不痛了,坐得也很平穩,已習慣聽到哪一種犍椎聲響,就知是何時,要做什麼事。
第五天的第二支香,禪師教授新的所緣:「修四界分別觀,觀身體的四大變化。」所緣變得迷迷糊糊,好不容易習慣的所緣又要改變了。由於去年有參加過,所以可以馬上習慣。心想:好玩的遊戲正要登場!抱著好玩的心,適應新的所緣來修觀。小參時根本就沒覺受,告知禪師。然因深信禪師的教法,所以一步步的照著禪師的指示,依教奉行於所緣境。雖沒覺受,但不會偏離法義。禪師說:「不可將所緣都放在舒服的境界,而放棄不好的身受」。心想:我怎麼一點覺受都沒有呢?
第六天第二支香,覺受變得很難受。心想:觀法可能出了問題。於是提前小參,請示禪師。依禪師所教,修正了觀法,身上的覺受也漸趨平穩。在第六支香時,頓悟自己的習氣。原來去年因觀不出四大的覺受,而起了「煩躁心」,在小參時,禪師提醒我:「在面對事情時,都是如此嗎?」當下我有被看透的感覺,從此以後,面對任何事情,都不再說「煩」,而是認清真象,面對問題,解決問題。今年又讓我發現了另一個壞習氣——「急躁」。難怪我在觀四大時,身受很不好!還好,這次不是由禪師來點破,而是自己覺知,以後對事情可都要以柔軟心來處理,好對治這個習氣!也因為有所覺知,身體有了更大的覺受。到了第八支香,禪師換了所緣:「慈心禪」。當下身受很高昂,也很輕安,晚上又清醒到打板。
第七天小參時,告訴禪師自己對四大的覺受,禪師告知:「如此觀就對了。」在禪修中又再次印證了實修的喜悅!所以同事問我:「會不會覺得禪修很無聊?」我脫口而出:「不會無聊呀!因為每次的覺受都是不一樣的。」而且每一次的用功,都得到了很大的受用,這也印證了:佛法是一門實證的生命之學。
雖然在禪堂有些戒律,但禪師的堅持是對的,唯有如此,在法上才能精進勇猛,而最大的受益者,正是自身。無論禪修是否有所覺受,都不重要,借由禪修,讓禪師指出(或自己覺察出)自身不好的習氣,這才是最有意義的。在小參時,禪師很少話家常,而是強調:要在法上精進。但心中卻很感念性廣禪師的孜孜教導,以及見岸師父、義工菩薩的無私護持。還有傳燈師父、圓慈師父,他們無私地提供了安穩的禪修環境。最後也要感謝董事長,因為他准假,我才有此機會參加禪七。往後要更加勇猛精進,方能報答師父們以及護七義工的恩澤!
(93/8/9)
後記:禪師一直強調:「在現實情境中,若遇到不如意的事或人,倘若無法加以改變,就要覺知:這一切都是因緣和合而成的。以負面情緒面對它,只會懲罰自己的身體。因此,不要虧待自己的身體,內心要平靜以待。」我將會把這個叮嚀,溶入生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