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弘誓雙月刊 |

 昭慧法師印象

釋界定(普陀山佛學院副院長)


我與昭慧法師僅一面之緣。法師俗姓盧,祖籍廣東梅州。法師生於1957年,長我十四歲,可稱之為「兄長」;出家於1978年,早我十年,故稱之為「師長」。

  去年(2017)的五月底至六月初,中佛協組織了一個由副會長宗性法師任團長的考察團,赴台灣考察佛教教育。在隨團的幾日內,收穫頗豐——不僅當面見到昭慧法師,還留下了她的聯繫方式。到佛光山時,法師還囑人送來了兩套《玄奘佛學研究》學報,令我十分感念。

  記得是去年5月31日上午,我們在玄奘大學的報告廳裡,聆聽了昭慧法師對宗教與文化學系的介紹。從介紹中,我們大略知道當代台灣佛教院校似乎也面臨著諸多的難題,當務之急就是「轉型」,即將佛教教育從傳統的對於教理的研注,轉向於對社會、民生及人類生命特質的關懷與眷顧。對此,昭慧法師直面地說,「宗教學對於莘莘學子來說,實在是太過陌生。如今佛光(大學)的特色是『養生』,南華(大學)的特色是『送死』。也就是說,純粹的佛教院校在招生方面都遇到了瓶頸。」

  在談到佛學院與佛教綜合性大學之區別時,昭慧法師說:「純粹的佛學院重點關注於宗教情懷的薰陶,而綜合佛教大學則並非站在單一宗教的視野去看問題,它可能是在站在社會學的功能論、站在宗教學本質論的角度,從中發現各宗教之間的相通與相異之處,並進行宗教間的相互比較,從而開拓出多元的宗教視野以及寬廣的宗教胸懷。」

  談到「少子化」,台灣地區與日本大約有諸多共通之處。誠如昭法師所言,玄奘大學的「宗教與文化學系」目前可謂經營慘澹,但「餐飲旅館系」卻是年年爆滿,這就說明佛教的教育下一步要面臨轉型。法師坦言:「從眼下來看,就連佛教界的人,要攻讀佛學的人也不多,島內一些佛教院校被譏為『外籍賓館』——只能靠留學生來支撐。這從一個側面告訴我們,佛教教育界的寒冬即將到來。」

  介紹會結束後,我利用空隙,向昭慧法師作了自我說明,並向她贈送了一幅妙老書寫的「佛心」(影印件)。在台一周期間,對台灣的出家女眾尤為讚歎——無論是華嚴專宗學院的賢度法師,還是香光尼眾佛學院的悟因長老,皆印象深刻。2017年十月底,拙作《阿含選萃》初稿形成,想請昭慧法師為我作序。然寫序是件又苦又累的話兒,既要綜覽全稿,又要靜心思索,最後動筆撰寫並敲定,耗時耗力。我與昭法師僅一面之緣,若貿然開口,能否應允?沒曾想法師欣然答應,只是她實在太忙,一直到12月14日淩晨才寫完序言。可以說,為了寫這篇序,昭法師徹底未眠,令我很難為情。難怪張曉林老師對我說:昭慧法師序言極其認真,其所指出書中之不足,須當虛心接受才是。

  昭慧法師在公眾場合裡,似乎永遠都身著一件淺灰色的長衫。她給人的印象,總是滿臉的嚴肅,並且毫不掩諱自己的觀點,這點極其難得。法師治學嚴謹,甚至有人說,當你見到昭慧法師時,就宛如印順導師站在你的面前。在當代,印順老法師可謂一座治學高峰,是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的。當然你也可以拿著印老說事兒,但結果卻是「可笑不自量」!佛法是與時俱進的,同時也是圓融包容的,故而也可以對「八敬法」是否適世的問題展開適度的討論。正如昭法師所言:

  衡諸事實,性別與「腦力」委實沒什麼因果關係;各種性別人士之中,都有聰慧的高人,也有鄙夫蠢婦。在農耕為主的古代,兩性優、劣勢主要還是源自「體能」差異。面對「腦力工作為重,體力工作已可被機器(乃至機器人)替代」的當代社會,可以預見,男子體能的優勢將會更加衰退,女性慈和的特質更將充分發揮。

  時至今日,特權思想似乎已不合時宜。我曾經清楚地宣示:除非被明確標為古佛再來,否則「卡里斯瑪」式的非凡人物就很難被確立並且得以持久。同時,男性的出家者——比丘,是不是繼續維持著獨有的特權,或者說他們是「僧寶」的主體甚至全部,都可以理所當然地予以討論;同時,「說法」,抑或是開大座式的弘法形式,似乎也不能僅僅視為「僧人」的一種特權。佛陀當年所堅決反對並摒棄的「婆羅門至上」思惟,如果在當代再次被確立並奉之為圭臬,估計也很難得到信徒們發自內心的贊許以及得到神秘世界的眷顧與救贖。

  總之,探路者總是辛苦的,甚至可能會遭遇到萬劫不復。時下,從「佛教中國化」到寺院的艱難維繫以及佛教僧人形象的重塑,似乎都需要為數眾多的探路者來加以實踐。無論成敗、譽毀、正邪,能夠勇敢地邁出這一步,便是難得。即便是在正史中,大約也可以稱之為「佛教的脊樑」。

  這便是我對昭慧法師的印象。

——2018年元月10日,於普陀山佛學院
——轉載自「釋界定」微信公眾號2018.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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