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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感人的法宴——「印順導師思想真義」演講過程與內容紀要

法程 報導

        昭慧法師應李元松老師之邀,晚間至現代禪象山社區,以「印順導師思想的真義」為主題發表演講。中觀書院人數爆滿,演講會由李元松老師擔任引言人暨全場主持人、現代禪教研部主任溫金柯居士擔任演講後提問時間主持人;李老師和禪龍宗長並發表聞後之心得感想。昭慧法師針對現代禪教研部尖銳之提問,給予詳盡的回答。現場氣氛感人!

        會後,昭慧法師和隨行聽講的弘誓學生五人,在中觀書院二樓和李老師、禪龍宗長、副執行長楚禎老師(還有李老師的女兒李馨)等人,繼續法談到十一點多,才離開中觀書院。

        李老師引言之時表示:「印順導師思想的真義」這個題目是他訂的,他認為昭慧法師是闡述導師思想真義的不二人選。他極度推崇導師的智慧,拉近了人類與佛法的距離;自己受惠於導師思想至為深切,對導師思想雖有極少「不受教」的部分,但倘其有朝一日知道是自己錯了,一定會鄭重認錯而更正之。一介禪師以如此質直而光明磊落之態度,面對爭議性課題,讓在場的聽眾極為感動。

        昭慧法師在長達兩小時的演講中,則謙稱自己所知只是導師思想的「影像教」,並回應李老師的坦蕩態度,認為「人間佛教」的大方向之下,應容許多元性、異質性的開展,這會更豐富「人間佛教」的內涵。

        緊接著,法師依「研究動機」與「時代對話」兩個方向而作剖析:他先從導師的一句話「我立志為佛教,為眾生——人類而修學佛法」說起,分析導師窮畢生之力以研究佛法的動機:

        「信為欲依,欲為勤依」,導師依於對佛法本質之理解而生起堅固信念,又見到現實佛教與理想佛法之強大落差,而生起了「何以導致如此」的問題意識,意欲振興佛教,於是勤於在教理與教史的研究之中探尋消息,從而提供「懲前毖後」以振興佛教的解決方案——「人間佛教」。他始終堅持大乘,此中有濃厚的「兼善天下」之中國人文精神。

        法師認為:導師不但研究佛教史,他更是不斷地與時代對話:從聲聞到大乘,從思想到制度,從漢傳、南傳到藏傳,從教內到教外,從教界到學界,從儒家到基督教,從現象到心性……。面對種種爭議,他從不閃避問題以閉門造車,不拘限於民族感情或宗派意識,反而至誠懇切地虛心思考,依於佛法正理而作回應。他特別讚歎導師對僧俗關係與僧團兩性關係的見地,既溫厚,又深具平等心與正義感。

        世新大學法律系張嘉尹教授問道:受導師思想影響的人,是否就如同導師一般,具足批判精神呢?法師舉了傳道法師、楊惠南教授、林朝成教授的例子;復又指出:現代禪的李老師與溫金柯主任不也一樣是受到導師思想影響,而又具有批判精神嗎?

        溫居士同修黃美珍居士問法師兩個問題:

        一、既然法師是「接著講」而非「照著講」導師的思想,那是否有與導師思想「不同的部分」?

        二、法師在演講中提到:中國人重視人際關係的和諧大過於重視真理;但法師是否也曾有「吾愛吾師,吾更愛真理」的時候?

        法師回答:

        一、「接著講」是指講導師還沒講到的部分(如佛教倫理學與戒律學思想體系的建構)。導師思想已深深滲入他的心靈,成為他思想中極其重要的部分,所以他一時想不起自己與導師的思想見地,有任何本質性的「不同」。

        臨時唯一想得起來的,也不是「本質的不同」,而是一個小小的問題。法師曾兩次問導師,《成佛之道》的最後兩句:「一切有情類,皆共得成佛。」顯然是主張「一乘究竟」的。但依「緣起性空」的見地,似乎推不出「一乘究竟」之論。導師兩次都笑說:「還是一乘究竟。」可見他老人家還是有一種追求所有生命之究竟圓滿的悲心。

        但法師認為:依於「緣起性空」見地,只推論得出「成佛的可能性」,而推論不出「成佛的必然性」;如要堅持「一乘究竟」,則表示成佛有其「必然性」,而非祇是「可能性」。這樣一來,如來藏思想不免就呼之欲出了。

        但法師說:阿羅漢是不是通通都可以「回小向大」,這個問題不嚴重。在我來看,成阿羅漢不也很好嗎?

        二、法師認為:他從不曾說過「吾愛吾師,吾更愛真理」這樣的話,頂多因「廢除八敬法」所引起的軒然大波,因體諒導師處境的艱難,而說過「因愛真理而敬吾師」。「吾愛吾師,吾更愛真理」,表示師長不代表真理,而自己才代表真理;而「因愛真理而敬吾師」,則是表示:師長(印順導師)的思想就是真理,自己非常感恩師長。兩者差之毫釐,失之千里!

        溫金柯主任的兩個提問也十分精彩!他問:

        一、正如法師所云「印老對中國禪宗頗多肯定」,可是為什麼一些受印老思想影響的學者,他們對禪宗普遍不懷好感?而在今日全中國大陸、日系佛教以及現代禪,卻給予禪宗極為崇高的評價。法師如何看待此一現象?

        二、法師在一篇題為「我願將身化明月」書函,曾說禪法的技巧在中國已經集體忘失,可是印老博通三藏又怎麼會不知「修習步驟」呢?這一段文字的意思能否請法師給予詳細說明?
        昭慧法師回答:
        一、對其他學者的言論,不詳其內容,所以無法代他們回答。至於自己,由於剛出家時的佛教大環境,主要以淨土宗為主,不見禪宗法門之宏闡,自己也修習淨土法門,所以對禪宗頗為隔閡;即使偶閱禪宗公案,也因其非屬邏輯推演的語言,而是非常簡潔的對話,令人無從知曉此中消息。反倒是看了導師的《中國禪宗史》,才開始對禪宗產生很大的親切感。導師當然也有批評禪宗末流的弊端,以及「不立文字」所產生的後遺症,但大都屬「愛深責切」之談;而且他所批評的對象已「族繁不及備載」,禪宗並非特例。而他對禪宗(尤其是南禪精神),更是有極高度的推崇。
        二、中國佛教史上,佛陀跋陀羅曾傳授聲聞禪法,後因與鳩摩羅什意見不同而南下,但此後無論是三論還是天台,都依羅什之論。至天台智者之時,師承慧思,上溯慧文,都不依聲聞禪法,而依大乘的「法華三昧」而起修。智者大師在無師承而但依文本的情況下,尚能整理「童蒙止觀」,已經殊屬難得。《小止觀》的學習階段,大分為「數、隨、止、觀、還、淨」,這種大的階次,還是與南傳禪法所言相去不遠,但細較其內容,就知道南傳論典所述的禪觀階次與運用方法,較為具體而細緻,這不是智者能力不足,而是師承已斷的緣故。

        至於印順導師,窮畢生之力於研尋佛教振興之道,面對內憂外患而不斷與時代對話。他的時代所面臨的挑戰,不是「佛教不講究修證」,而是類似梁漱溟先生「此時、此地、此人」之類的質疑。他的回應也因此而重在於如何矯治「隱遁獨善」的佛教,而轉向「兼善天下」的理想。他已就著有限的因緣而做到了最大的完成,他沒講的部分並不表示他不重視,但我們後來者不妨填補上去。
       
        因此,無論修習何種禪法,只要是「依住堪能性,能成所作事」,訓練得出大堪能性,以面對生死洪流,擁抱苦難眾生,都應是「人間佛教」多元發展的正途,「人間佛教」行者不宜故步自封,而應廣納諸善法,以正己而利人。

        另外,由於話題涉及性廣法師,故李老師在結尾時亦對性廣法師的禪修境界作概略的講評。

        翌日在現代禪網站上刊出「現代禪教團潛修期間最新消息」,其中指出:

        本次演講具有多重意義,包括:

        一、由印順導師最得意的弟子昭慧法師來詮釋印順導師的思想。

        二、昭慧法師面對曾經和「印順學派」長達十四年思想之辯的現代禪教團諸修行者和研究者,給予鼓勵並任由大家提問,一一誠懇而詳盡的回答。

        三、李老師在演講會場的前、中、後段,分別就個人的修行經驗和親近印順導師及學習《妙雲集》的體會,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四、現代禪宗長禪龍老師聽聞昭慧法師演講後所表露的心得感想。

        五、昭慧法師和李老師在言教之外,所展現以身作則的佛教宗教師的修養。……此中的每一項,均涉及佛教根本精神與核心義理之探究,非常值得一聞再聞!

本次演講會長達三個半小時,昭慧法師已授權演講會全程實況錄音由「佛教現代禪網站」播出。
(相關照片已上網,文字稿則刻由現代禪朋友整理中)
        ● 現代禪諸位師友如此用心地向網友作「法之供養」,敬請讀者屆時踴躍上網下載、瀏覽,並轉知所有愛好印順導師思想的同道、學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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