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一方清淨地,建一處閉關房
——慧理法師口述歷史
編輯室摘錄
一、尋一方清淨地,建一處閉關房
民國五十年後,導師四處覓地,想尋找一處可以閉關靜修的場所。楊白衣老師當時於台北工專教書,在新店銀河洞幫忙找了一塊地。後來樂觀法師跟導師要了這塊地,可是過沒多久因覺得山上的路不夠寬又還給導師;適逢慧琳和明徹二師有緣想要合作,向導師表明要這塊地作為修行道塲,即現今的妙慧精舍。
寶覺寺林錦東老師,有意把寶覺寺後面的荔枝果園,捐給導師蓋關房;慧瑞師兄的哥哥介紹高雄愛河邊的一塊地,後因怕淹水作罷;慧琛師兄的哥哥介紹二水溪過去的龍眼山;新加坡的一位大護法也想把位於埔里,種植檸檬的地捐給導師;台中聖印法師介紹台中北屯區的一片果園,後因沒水作罷……等等眾多的地緣介紹,都沒有成功。
當時台灣各地大家都傳說印順導師不簡單,慧日講堂蓋好主持三年後,馬上交給有賢能的人。開證法師(1925-2001,永康妙心寺傳道法師的師父)邀請導師去高雄宏法寺講經,嘉義佛教會理事長黃芳萊大德和一些理事聽說導師南下講經會路過嘉義,就發公函邀請導師在嘉義佛教會講七天的《維摩詰經‧方便品》,同時另函邀我翻譯台語;每晚二小時,天天坐無虛席,閉路電視拉到大殿外的廣場。當時恰好理事長吳大海居士接任新的理事長,郭福山秘書形容說:「這場活動是嘉義佛教會空前絕後的盛況。」
法會期間,蘇理事祈財居士聽到導師要覓地閉關,曾主動開口請導師在他的果園地蓋關房,不必買對岸的竹林地,導師認為沒有土地權狀,擔心以後可能滋生麻煩,沒有接受。後又介紹對面的果園(這土地原是蘇祈財賣給一位遺孀,後來她缺錢要賣地),當時的小山丘下是個大凹形,只見園內麻竹欉東倒西歪,相思樹、龍眼樹……等雜樹雜草叢生,連片板也沒有。聽說過去日本統治時代,曾經有日本僧侶南天茂及大岡山義敏老和尚來天龍寺(三教堂)教禪修,兩人曾在此結草寮修行、避難。導師開口就說:「這裡好。」就這樣決定買下這塊隱密堀底地,也不知導師到底看中了什麼?可能導師很重視兩位禪師在此駐錫的歷史,也或許這塊地與佛有緣,與導師特別有緣吧!
為了不增加台北信眾經濟負擔,導師將建國北路的房屋賣出去的錢,拿到嘉義來啟建妙雲蘭若(以下簡稱蘭若)。陪同導師來看地的新任理事長吳大海居士,知道導師決定購買對岸凹凸不平的四分地時,也供養台幣五千元補助整地費用。
修建關房那時期,導師每半個月從台北南下,就借宿在天龍寺。有一次巧遇嘉義大地震,所有寺眾全都跑到大殿前的廣場上,唯獨不見導師人影,大家急急忙忙的跑到客房去,只見幾幅匾額掉落在地,導師安然躺在床上;大眾異口同聲:「導師啊!剛才大地震您怎麼沒跑出來?」導師答:「不用跑,到處都危險。」這件突發的狀況,給予我很大的體會:「導師臨危時不亂、不懼,安然自處,正顯示出他修行的功夫。」
民國五十二年時,這裡很偏僻,附近四週圍繞著麻竹林、甘蔗園,沒有什麼左鄰右舍。距離三百公尺外的一些老鄰居(賴姓人家、陳里長等)很照顧我們這些年輕人,叫我們買一面鑼,還特別囑咐我們有事就敲敲鑼,即使三更半夜也無妨,大家聽到鑼聲就會趕過來支援。還記得十二年前第一次購買蘭若毗鄰地時,代書下午五點多來洽談,導師不高興地說:「慧理,這時間都晚了,為什麼還有這位男士進來?」我說:「代書遠從高雄來,我們將就人家一下,師父,這些我會很注意、很小心的。」可知導師還是很重視這些生活上的小細節。
每逢導師外出講經,我就得跟著去當台語翻譯,那時田埂上的路彎彎曲曲、凹凸不平很難走,跟在導師後面的我們,看導師的腳步輕盈,大步大步邁向前,好奇地問:「師父,田埂小路,您怎麼可以走得那麼快?」導師笑笑說:「你們別忘記了,我是在鄉下長大的孩子。」
二、「妙雲蘭若」護關,清寒歲月有法喜
民國五十三年五月二十六日(農曆四月十五月圓日),佛前午供後,慧瑞、法潤(後來出家的慧潤)和我三人,簡單、莊嚴地將尊敬的導師送進關房。導師當時寫了〈掩關遙寄〉一偈:
五月廿六日,為釋迦世尊誕辰。中夜寧寂,舉世歡欣。印順於是日,就嘉市妙雲蘭若,虔誠懺願,捨諸緣務,掩室專修。爰舉偈遙寄,以告海內外緇素同道。
(一)離塵卅五載,來臺滿一紀。風雨悵淒其,歲月驚消逝!時難懷親依, 折翮歎羅什;古今事本同,安用心於悒!
(二)願此危脆身,仰憑三寶力;教證得增上,自他咸喜悅!
不計年復年,且度日又日,聖道耀東南,靜對萬籟寂。(收於《華雨香雲》)
我、慧瑞和法潤三人誠心護關,慧瑞師兄當導師侍者並監工(關房先完成,但外在工程仍在持續進行當中),法潤師妹負責外出採購兼炊事,我則負責三餐送飯菜及知客,下午出坡三人分工合作。曾有一次早上送粥給導師時,遇到佛教會理事蘇祈財居士送狗食來餵狗,恰好看到我手上托盤中的一碗稀飯、十來片薑、和二十多粒灑鹽巴的花生,他問:「這是給導師吃的早餐嗎?」我點頭示意,轉身走向圓窗旁。他禮佛起身說:「那樣的飲食,不夠營養的!」說完就走了。
當時我們沒有什麼錢,每天固定花多少菜錢,三餐炒竹筍或滷竹筍、煮竹筍湯再加個青菜或豆腐就是午餐,我和法潤思索著買些花生回來炸油鹽,偶而再加十來片嫩薑供導師佐餐。師父一碗稀飯、二十幾粒過個油鹽的花生,就是早餐。中午有時一塊豆腐,切分成兩塊加點紅蘿蔔細塊或青江菜就是一餐,幾乎天天都是如此。
蘭若草創初期,每逢一陣豪雨過後,常常不是這邊一個洞,就是那裡一個坑,我們就趕緊兩人合力扛石、搬土來填補,否則一旦被沖陷成災,後果不堪設想。四周小山丘內的環境急需整頓,四分多約一千二百多坪的地上物:龍眼樹、相思樹、番石榴、麻竹欉,能砍則砍、能鋸就鋸,鋸好劈成小塊再曬乾,凡是可當柴火燒的東西,沒有一樣不被拿來利用。我在俗家從未煮過飯菜,一次灶前取柴生火,不管怎麼弄都點不著,恰好導師走到爐旁,見我火點不著,立刻接過柴火:「我教你怎麼生火,先架構一個龜的形狀,在中空的地方點火,別悶著,火才會點著。」原來生火也是要「原理」的。不久之後,這些挑水、運柴、生火之類的大小事,變成輕而易舉,且樂在其中。
導師慈悲地主動於每天晚課結束,稍微休息,七點半一到,準時打開關房門上的圓窗為我們三個弟子講解《成佛之道》的第五章——〈大乘不共法〉。開窗上課的時間僅有五十分鐘,結束後,導師即於八點半息燈止靜(這樣的生活習慣,六十多年如一日)。
導師閉關的時間很寶貴,除有特殊訪客:如煮雲法師探訪、聖嚴法師來訪、優曇法師特地從香港到台灣來探望、竹山德山寺達超師父陪日僧專程來請問淨土法義,我們才會特別敲窗說:「某某法師來探望。」圓窗才會開,導師就站在圓窗內聽講。專心用功的導師不忘利益眾生,所以一進關房後,就只有每星期日下午兩點到四點的時段,會打開圓窗給一些集中在大殿的居士們(如戈本捷、張嘉南、吳大海等)請法。
那時的我年紀輕不懂事,常有一些調皮的行為,也很好奇想知道,大熱天導師在關房裡做什麼?就悄悄地躡腳從門上的窗縫隙偷看,只見導師汗滴流滿雙頰坐在書桌前不知寫些什麼?有時導師專注看藏經,偶爾也會搖頭擺腦地用吟誦的方式讀藏經。
本來導師是決定要閉生死關的。五十四年春天,張澄基居士母子帶來中國文化學院院長張曉峰先生的聘書,聘請導師擔任文化學院哲學系教授。為此,五月月圓日,導師打開關門,同時開啟僧寶到高等學府講學的風氣,從此佛法由寺廟進入大學學府傳揚,導師也就成為全臺第一位具僧伽身份的教授。
導師出關那天有幾位居士懇求皈依,導師隨緣給予舉行簡要的皈依禮,坐在鐘鼓旁邊開示。此畫面,卻不知已被他們私下拍攝,直到有一天,我們在周居士家的牆壁上才發現有導師早年如此消瘦的法相,當場向周居士要來翻拍留在蘭若保存(我們手上沒有相機,無法保留資料,這是唯一的一張)。
導師出關要到文化學院上課,慧瑞師兄到士林永明寺那兒掛單後才對我說:「慧理師,我們三人護關,現在導師要回到北部去講課,住在慧日講堂,你就留在蘭若吧!我已安了單,導師若有事需要服務時,我會比較方便前去照顧。」(原來當時天龍寺的監學心觀法師常來蘭若,所以介紹她的常住)我想:她是為了方便服務導師,所以就不再難過。民國五十四年八月,帶髮的法潤師妹經師父同意,我送她到高雄壽山佛學院求學,成為第一屆的學生;後來,我也請求導師讓我到文化學院旁聽。
慧瑜師兄(現鶯歌妙音精舍住持)是嘉義人,具有天時、地利、人和等優勢條件,而且她家族等(伯父的女兒也在大仙寺出家)都是虔誠的三寶弟子會來護持,所以我建議導師將蘭若交給她管裡。蘭若草創時期,生活艱難困苦,捨不得一天粗工的工資六百元,只好凡事都自己來;師兄也很努力,她自己種蘆筍去換些豆腐、青菜類回來吃。每天出坡勞作,到十點左右肚子餓了,如有番茄拿起來沾糖吃就可以止飢,連導師給她五千元土地過戶轉移登記費也挪出來貼補蘭若開銷。
我北上時有兩位帶髮的小姐在此同住修行,因吃不了清苦,不到半年就離開!後來導師建議慧瑜師兄每年沒有雨季時,在此舉辦一次藥師法會,讓親友來禮佛共修,聽聞一些佛法或開示,建立正信、正見、正行,由此開啟了蘭若一年一度的藥師法會。據瑜師兄說,為了辦法會,要到前面溪溝,借助一個馬達電力,再接水管,用塑膠軟管接水上來;幸好她父親供養了十七個木製大圓桌供信徒用齋,她伯父等也都來護持,前後好不容易地維持照護了五年。
三、重返蘭若,荷擔如來家業
民國六十年,導師再次要我回蘭若幫忙,心想什麼都不會的我,自覺不好意思,也不敢再推辭了,就試著學習學習吧。導師只簡單請佛教會的諸位理監事進來坐坐,宣佈今後把蘭若事交給我處理。於是在民國六十年正月初九日留下伍萬元基金後離開蘭若,我建議由明聖法師專人當侍者,護行到台中南屯路靜養,就這樣將蘭若交給我負責。我將導師留下的伍萬元用來解決飽受大雨沖刷後的潰堤,但還是不夠,眼看著帳簿上數字的支出,權宜之下只好用後山的麻竹編竹籠,竹籠裡面再裝滿如拳頭般的石塊,充當堤防以減緩土石的流失;另一方面祈求天氣快快轉晴,好讓我們可以安然度過這難關。
導師閉關這年開始,每逢過年,師父會教我們帶幾包糖果去拜年,如佛教會、天龍寺、彌陀寺、聖善寺、普照寺等,每到一處兩包。我們也會到如平和尚的香嚴精舍拜年,他問我們是否要乾麵條(附近一些外省同胞送的,他一個人吃不完)?雖然有些麵條上都長蟲了,拿回來在大太陽下曬曬,一些小蟲蟲會走掉,然後輕輕翻面再曬曬,處理過後再煮成乾麵拌醬油當晚餐,還是很好吃的。
因為導師時常教誨:「要隨緣報三寶恩」,所以導師出關後,我即允邀至嘉義市佛教會講授《十善業道經》等,由當時還帶髮的法潤每晚騎鐵馬載我,聽課人數約有六、七十人。同時,也答應幾位居士的請求,固定每星期抽出三天,清晨六點半需走十七分鐘路程到中山公園,在孔廟旁的早覺亭前隨緣開示約四十分鐘。慢慢地,引領「早覺會」二十多位善友在運動結束後自動到蘭若來禮佛,還要求我每月初一、十五帶領他們共修誦念《普門品》。
每次共修後,約有一桌,用完簡單的早齋就會隨喜些香油錢,每半個月多了五、六百元的收入,意外地抒解了蘭若拮据的困境。除此之外,每週三早晨在佛殿為信眾講解《成佛之道》;每週六下午,則為步行到妙雲蘭若佛殿聆聽的「嘉義師範佛學社」二十五位同學講《佛法概論》,直到信仰不同的老師禁止外出才結束。以上也是我在嘉義奠立弘法基礎的開始,並陸續受邀至各處佛學院講學。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有一次我請教導師:「台灣近年來密教頗興,導師有什麼看法︖」當時導師沒說什麼,只是回應:「我很尊敬黃教的宗喀巴。」又有一次,李建興居士修密欲借關房的大殿,請問導師,師父說:「蒲團借。」
四、購買蘭若毗鄰地,是無意中的因緣
導師到台中華雨精舍養病,每逢要北上新竹福嚴佛學院上課,或到霧峰中華佛學院教書,我都會提早特地轉車到華雨精舍探望導師,亦可趁機將一些疑難雜症向導師請教,順便向導師稟報蘭若的近況。記得有一次九月中旬,導師例行回蘭若小住,午休後,照常坐在小客廳窗前,我看到《妙雲集》中〈文殊菩薩的法門〉,法喜充滿,快步拿著書走到導師尊前右膝著地說:「師父,這文殊菩薩的法門很好,如果有機會弘揚這法門,您老人家認為適當嗎?」導師只是搖搖頭什麼也沒說,我當時年輕不懂事,也不會往下追問為什麼,錯失了良機。
現在回想,導師可能認為不合時宜、根機吧。默然當中,忽然憶起導師曾在慧日講堂宣講《法華經》時曾強調:菩薩能做到怨親平等,甚至不求任何回報服務眾生,使眾生離苦得樂;這是基於菩薩真能深契法性平等,悲智雙運的展現,自認為應盡的本分,也是使命。在日常實踐中,徹知沒有一法與眾生有實在自性可得,一切是如幻如化,空無我的智慧隨時映現,一切的是非、挫折、打擊、難過、痛苦自然平息。
導師每年都會回蘭若小住,有一次早上飯後,我推著輪椅陪導師到樹林散步,對導師說:「師父,以後若有辦法,我們想要把這樹林小山丘買下來。」導師一言不發對著我笑笑。[1]
以前信徒要到蘭若都要穿過旁邊的果園,走後門進來。旁邊這戶人家的兒子到佛教會的講習班上我的課,看到我路過或搬東西時,都會主動過來幫我拿東西,走六分鐘送到蘭若裡面。當時第一任果園的主人全家就在蘭若皈依,第二任果園主人的姪女也在這裡出家(德寬師父)。第三任果園主人有六兄弟,這些建地都是共有的,常光師父跟他們說:「如果賣給寺廟,我們隨時歡迎你到廟裡拜佛,請你吃素齋;如果賣給人家蓋別墅,就沒那麼方便,隨時可以進進出出。」對方聽一聽很有道理,本來他們兄弟合議賣建商一坪四萬八千元的,後來這戶人家以一坪四萬七千元和我們成交。新大殿土地的買賣過程中曲曲折折、受到百般阻撓,幸有龍天護法護持,最後總算順利落幕。
民國六十五年,常光法師來到蘭若常住,二十多年前,導師九十歲回來蘭若時,我欲將蘭若管理權交還師父,請師父另請高賢接掌住持,當時老人家有一分鐘停頓,之後即將手一指,並開口說:「交給常光法師。」師父指示後,我即希望常光法師能擔此重責,並周告海外緇素,無奈她總是不肯同意,依舊強調只願背後協助,不願掛名,總是低調行事。想想導師是何等睿智之長者,老人家不隨便發言,他講的每一句話,我們就是遵從,沒有後話,所以在經過長久勸說,又透過慧瑞、慧潤二位師兄、如琳法師等人的殷勤勸說,她才終於點頭了,於民國102年正式陞座交付傳承。
導師到九十八歲之後常住花蓮慈濟比較少回來,民國九十二年福嚴五十週年紀念時,我們逮到機會,在福嚴大客廳懇求導師回蘭若主持動土大典!導師一答應後,馬上拿出日曆本,敲定民國九十二年十一月三十日動土;當時只以電話邀請一些多次關心蘭若增建工程的法師、信徒而已,動土那天到場老少竟有八百多人,大家一起念佛繞山,既簡單又莊嚴的動土大典,感覺很好、殊勝圓滿。
五、培育僧材,令佛法在人間生根、茁長
為秉承導師悲智利他的精神,且有感於僧眾教育與培養僧才的重要,早期由我、常光法師和彥宗法師為新出家的僧眾講解《沙彌律儀》、《佛遺教三經》等基礎佛法課程。隨著徒眾增多,增聘傳道法師前來講授《佛法是救世之光》、《以佛法研究佛法》、《性空學探源》、《空之探究》……等等;還有常明法師講授《印度佛教思想史》、悟殷法師講授《印度之佛教》,以及張西鎮老師講授《雜阿含經論選讀》、《台灣民間信仰》、《古文觀止》;另有阮忠仁老師教授《唯識學概論》和張嘉南老師講授《華嚴經淨行品》、《普賢行願品》等。
而且只要是嘉義縣市內道場的佛法課程,也鼓勵弟子們去多聞薰習:如學眾們每星期四到力覺佛學社聽宏印法師講課,彌陀寺結夏安居期間聽傳道法師主講《圓覺經》、昭慧法師教授《聲聞律之理論與實踐》、會本法師講授《楞伽經》等等;而新竹壹同寺、法鼓山、基隆月眉山、佛教弘誓學院、台南妙心寺、嘉義新雨道場等地的禪修課程,也都開放徒眾前去修習。
在以培育僧團人才的前提下,蘭若以常住學院化的方式,於民國八十年成立「妙雲學佛園」,設有導師、班主任、教務主任、班長等職務;授課的內容除了已有的佛學課程以外,更增聘多元化的師資陣容,如:吳霓霙老師的實用日文、余碧珠老師的書法課、吳平如老師的時事論談和張世昌老師的電腦課……等,以達全方位的學習。此外,現今媒體的快速傳播,網路與空中佛學院,也儼然成為學眾們學習的另一個修學管道。
另外,弟子們如有意願繼續深造的,都開放讓他們請假外出修學,有幾位到佛教弘誓學院的專修部、研究部進修,也有幾位已從大學宗教研究所畢業或正前往攻讀博士班的弟子;他們一方面要完成自己的學業,另一方面在常住道場中隨分培福。妙雲蘭若的僧眾,始終秉持導師的信念,認清自己「具煩惱身」,進而悲心增上行菩薩道。在「不離世間覺」的原則下,契合導師人間佛教的時代意義,以此理念,落實「此時、此地、此人」的關懷與淨化。
如今,導師雖已於民國九十四年六月四日圓寂,然其法身慧命仍然留存在我的心裡。法脈相傳,身為導師門徒的我等弟子們,也唯有將正確的佛法傳授給有緣眾生,使佛法在人間生根、茁長,以報導師他老人家的法乳之恩、教授之情。
——原文刊於《走過妙雲蘭若50年——慧理、常光妙雲弘法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