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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ck Xenophon speech to the Australasian Gaming Machine Manufacturers Association

澳洲聯邦議會參議員Nick Xenophon在「澳洲賭博機具製造商協會」大會中所做的演講

顏怡音翻譯(義守大學休閒事業管理系助理教授)

■ 簡介:

Nick Xenophon,1959年生,現年50歲。原本是律師,看到許多客戶因賭博而家破人亡,遂於1997年參選南澳大利亞州上議會議員,從此踏入政壇。2007年獲選澳洲聯邦議會參議員,以堅決反賭聞名。這裏引述的是他於2008年8月24日,在「澳洲賭博機具製造商協會」大會中所做的演講。

     這篇演講的重點在於:
    
賭博機、吃角子老虎很容易讓人上癮,在有癮的情況下,一個人是無法理性判斷的──亦即賭博會讓人喪失行使自由意志的能力。

賭博所造成的危害這件事,應該受到更多檢視。一家餐廳若有人食物中毒,往往受到大眾關注,但賭博成癮的比例更高、讓更多人因而受害,大家卻好像不以為意。

賭博成癮對個人、家庭和社會,都會造成極大傷害。

賭博業者與賭博機具製造商對自己的產品會害人成癮,絕對是心知肚明,但卻仍然只顧著賺黑心錢,可惡至極!

州政府期望藉賭博徵得稅收,也是一種成癮行為;此外,這種稅收大多是從賭博成癮者身上徵得,這樣的稅收,其實根本得不償失(因為終究還是需要再花社會成本去處理賭博成癮的問題)

呼籲澳洲總理陸克文(Kevin Rudd)站出來並肩作戰,將賭博趕出首都。

賭博業者十分清楚賭博機、賭業對人們所造成的傷害,然而卻依舊眼睜睜地繼續在傷害著人們──這應該是整個情境當中讓人感到最最悲哀的一件事。

 

■ 演講內容(原文稿請參閱http://sites.google.com/site/akadaviidv

     在邀請我到這個大會發言時,籌辦的人告訴我,這是一個讓「澳洲賭博機具製造商協會」認識新任之想要「禁絕賭博「No Pokies」)」之參議員的好機會(澳洲的立法機構由眾議院和參議院組成。Nick Xenophon於2007年被選為參議員,這次演講是在2008年8月24日)。(註:在澳洲,凡是設有賭博機具的飯店、俱樂部、酒吧、Pub、可以賭博的場所都通稱為“Pokies”。)
     
     籌辦人將它定調為見面與相互致意的機會,並向我保證會議結束後,我將不會死得很難看。
     
     我希望他們所言是真的。
     
     我是誰呢?究竟誰是這位其貌不揚、從南澳大利亞州突然蹦出來,立志要盡一切可能消滅你們產業的人物?嗯,先從我不是誰開始講起好了。
     
     我並不是狂熱份子。我並非只把世界分為黑和白、好和壞兩種而已的宗教份子(譯者按:並非保守派人士)。
     
     我也不是那種只會過度保護和經濟干預,只會叫那些「賭業大亨」要守規矩卻沒有實際行動的人。
     
     一些人或許會訝異其實我是極度相信自由意志,並反對政府不合理干預我們生活的人(譯者按:其實是自由派人士)。
     
     接下來,我會告訴你們這些和我對於賭博機、賭業的立場有什麼關係。
     
     你們也必須知道,我不是那種只是為了得到選民支持才決定關注賭博議題的人。
     
     其實,十一年前(1997年)參加南澳大利亞州的州議員選舉時,我是抱定落選的心態參選的。不像你們所支持的許多人選,我知道自己能選上的機率其實不大。但我仍堅決以無黨身份、以反賭為訴求參選、希望藉機凸顯一個重點。
     
     我所要凸顯的重點是──你們製造的是不安全的產品。我已經厭倦看到你們不安全的產品,持續對人們造成傷害卻刻意隱藏這個事實。
     
     從政之前,我是個律師。在我居住的州,從1990年代中期開始,Pub酒吧就逐漸被電子賭具佔據。看到人們因賭博一再輸光自己的傷害補償金,讓我覺得無法接受。最後讓我忍無可忍的是,我的一位客戶跑來向我哭訴,他感到嚴重受傷並且無法理解,為什麼經營當地酒吧的「朋友們」都一一背叛了他。幾個月來,經營酒吧這些「朋友們」不斷提供他免費飲料,甚至幫他按賭博機的鈕。他們的「友誼」也包括讓他賒帳,好讓他可以不斷地賭下去,提供他「翻本」的機會。他們甚至貼心服務到府、派人到他家接他去賭,好讓他把所有的一切都賭光。在他輸掉三萬多元(約八、九十萬新台幣)後,這些「朋友們」也隨著他的錢輸光而消失了。
     
     一間不入流的酒吧不足以成為一個不安全的產業,但一個不安全的產品則會如此。所以我參選了。
     
     出乎意料之外,雖然我只獲得不到百分之三的選票,而且在不受兩方政黨看好的情況下,我仍選上了南澳大利亞州上議院議員(澳洲有六州,南澳大利亞州為其中之一。本文開頭提到Nick Xenophon於2007獲選為參議員資格屬於聯邦議會,而這邊提到的,則是州議會的上議院議員)。自選上後,我盡一切所能地找你們產業的麻煩。2006年,我又選上了。這一次,選民認識我了,也知道我的訴求。這一次,我獲得南澳大利亞州超過百分之二十的選票。
     
     在當南澳大利亞州上議院議員任內,我的努力讓南澳大利亞州的賭具少了15%,超過二千台。大家說這是一項成就,但在內心深處,我知道這離我想要達成的目標還有一大段距離。因為,你知道,這個國家的州政府也沈溺於賭博。每一年,他們靠賭所帶來的稅收就達將近四十億(約新台幣一千億),其實他們並不想看到這個問題得到改善。
     
     這些人只會作作樣子,表面上雖然會拔掉金鵝的一些怪羽毛,骨子裡卻根本就無心將問題解決。
     
     我知道我必須試著用別的方法來解決,恰好在2007年9月11日,我看到當時的在野黨(工黨)主席陸克文(Kevin Rudd)有關賭的聲明。他說:「我痛恨賭博機;我知道它對於家庭的傷害有多大。」(同年年底他成為澳洲總理)陸克文的這番話讓我決定要參選聯邦議員。
     
     最高法院關於“workchoices”的判決,一個恰好我反對的政策,賦予了聯邦政府前所未有的權力。
     
     我相信若我可以進到首都坎培拉(Canberra),我就可以做到州政府所無法做到的事……亦即終結你們產業所帶來的悲劇。
     
     你們的賭博機在本質上就是不安全的。當其他產品會造成許多人嚴重傷害時,這些產品都會被禁。1999年,生產力委員會(澳洲政府底下一個研究機構,專門給政府提供政策建議)發現每二十個玩賭博機的人,就有一個變成問題賭徒。你可以想見如果某家餐廳的客人因為光顧該餐廳而生病,即使是每二百個人中有一人因此生病,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嗎?可是賭博業所賺得的錢當中,有一半是來自有賭癮的問題賭徒。
     
     成癮的人,是沒有自由意志的。自由意志意味著:人們可以理性地分辨並判斷利害得失的情況下做出決定。然而,那些讓你們賺這麼多錢的人是沒有自由意志的,因為他們已經賭博上癮了。他們沉迷於你們的賭博產品而無法自拔,不只失去了錢財也傷害到家庭。他們因為太沉迷於你們的賭博產品而去偷他們朋友、老闆,甚至自己兒女的錢,而這些錢透過賭博機都進到州政府的金庫,以及你們這些人的銀行帳戶當中。
     
     我和一些受害者的家庭談過,從他們身上,我知道最絕望的狀況是走上自殺一途,因為只有自殺,才能讓他們脫離所染上的賭癮。你們稱它為「娛樂」或「遊戲」,但我認為它是極端可惡的。

     過去好長一段時間,我引用各式數據、研究報告,來佐證你們的產業對於我們國家的個人和社區所造成的傷害。比如,超過二十五萬的澳洲人沈迷於賭博機,而且每個人會影響到七個不玩的人。即使是你們產業自己的數據,比如Tattersall’s(澳洲一家博彩公司)文件顯示:「我們獲利極大,百分之57%的獲利來自於15%這一小群的人,這群人每次光顧就會輸掉100塊(將近3,000新台幣)。」直到最近,我警覺到了引用數據恰好是你們最拿手的。一旦我引用某位專家的數據,你們產業就會搬出另外一位專家的數據,設法模糊焦點。你們之所以用這種手段,並不是想贏得辯論,畢竟你們都知道根本就不可能辯贏事實。這就是為何你們運用拖延戰術,極盡所能地模糊焦點,一直拖到將這些賭客的每一毛錢都搾乾。直到大家普遍瞭解賭博危害的事實後,你們就會永遠關門。我說的「永遠」是百分之百的意思。
     
     我希望聯邦政府能加入我。我想要和總理一起達成他的目標,阻止你們產業對個人和家庭的傷害。
     
     可是總理必須以身示範。
     
     所以我跟總理陸克文說:「克文,如果你真的痛恨賭博機,那我們一起併肩作戰吧!我們第一步先把賭博機趕出坎培拉(澳洲首府)的工黨俱樂部。」

     畢竟,您怎麼可能反對自己政黨取得利益的管道。
     
     我瞭解總理將有很艱難的路要走,他所說:「我痛恨賭博機;我知道它對於家庭的傷害有多大」是正確的,而且我相信他是非常誠懇的。
     
     所以許多人跟他站在一起,而且如果他真正言行一致的話,將會有更多人加入。
     
     工黨(指總理陸克文領導的政黨)收受賭業獻金已經有很長的歷史了。要是有人有道德權威並能讓工黨和賭博產業脫勾的話,那就是總理了。他應該要介入,因為賭博機幾乎就等同於賭博成癮。
    
首先,賭博的人因為上癮而變成賭博的奴隸。其次是州政府,過度仰賴賭業所帶來的稅收。事實上,你們應該都知道,政府徵得的稅收是來自這些賭博輸錢的人,這些人很多根本付擔不起,甚至,他們所輸的根本不是自己的錢。

     我相信,還有另外一群人很少被提及,但也是賭上癮的人,那就是你們這群人,你們這些賭具製造商、老闆、和賭場經營者。你們都是聰明的生意人,可是你們怎麼能假裝不知道你們所造成的傷害?你們怎麼能假裝這些成癮者所輸掉的錢,應該被拿來讓你們變得更有錢,而不是拿去用來撫養他們的小孩?
     
     你們的好日子快要結束了,我向你們保證!
     
     我不認為您們不知道你們所造成的傷害。我確信你們都心知肚明你們(賭業)對人們所造成的傷害,然而你們卻依舊眼睜睜地繼續在傷害著人們──這應該是整個情境當中讓人感到最最悲哀的一件事。

    
■ 以下是一位與會者對演講當時及之後種種反應的描述,這些描述再清楚不過地反映出了「賭博業者的本質」:

     Nick是在研討會及展覽會第一天演講的。演講全程都鴉雀無聲,當時講廳內連針掉在地毯上都聽得到。
     
     他演講結束時,全場寂靜……直到我開始大聲鼓掌,才有幾位與會代表客氣地加入掌聲。
     
     Nick的演講在之後會議的兩天當中,一再地被與會代表及其他發言人提及。
     
     接下來的兩天當中我最常聽到的一些說法是:
     
     「我們要如何改變像Nick Xenophon這種政治人物的態度?」
     
     「我們無法透過提高利潤打敗他,同時將焦點放在對股東及會員的義務上…要想打敗他,我們必須將焦點放在我們企業對社區(開賭社區)的社會責任,如Paramatta(雪梨西邊的城鄉社區)的成長,而不在於我們盟友(賭業)獲得的利潤……
     
     「由於Fielding與 Xenophon所帶來的政治阻力,賭博業者如今與近期內面臨了明顯的壓力……」
     
     「政治與公民力量(反賭)已經蓄勢待發……」
     
     「Steve Fielding所提的法案是業者(賭業)的主要威脅……」
     
     「『家庭第一的法案』是讓聯邦政府涉入限制賭博的開始,如果業者(賭業)不開始強調受害極小化來遊說政治人物──讓他們覺得我們是負責任的企業──的話,聯邦政府將會以業者無法有效自制而予以嚴加限制管控。」
     
     「業者發聲表達意見的時間到了……當Nick Xenophon與Steve Fielding出來講話的時候,我們必需準備好一些好消息呈現在媒體上面……有些政治人物會聽到並相信這些訊息……好例子與故事就如英國透過樂透收入,補助了英國表現成功的奧林匹克隊;球隊及聯盟成功的故事;飯店及俱樂部在當地建設為社區帶來的種種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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